《游戏一场》ABO（五）
刺耳的救护车声响划开夜幕，长夜当空。
“不怕，有我在，没事的，一定没事的！”洛冰河攥着昏迷中沈清秋的手，自言自语。他抬手想将沈清秋紧锁的眉头抚平，可又迟迟不动手，像是怕把一件好不容易粘在一起的艺术品再次打破。
“早产，出血，准备剖腹产。”一旁的护士挡住男人，“你是他家属？签个责任书。”
与冷静的护士相比，洛冰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：“保……保大人！” 一贯锋利的签名写的歪歪扭扭，他甚至不敢仔细看责任书上的内容。
手术室的灯亮起，洛冰河无力的抱头坐在医院长椅上，手上还沾着血迹。夫妻同根生，现在的他根本什么也帮不了，那个信息素混乱而失控的房子一直充盈在整个脑子里，挥之不去……
信息素？信息素！是谁来过？
洛冰河抖着双手，伸手摸向上衣口袋，不管粘着血迹的衣服如何失态。他按着开机键，手机迟迟不开机，暗黑的屏幕映着他的脸，苍白又可笑。
好不容易将手机打开，一下子弹出了三十多条未接电话，都是沈清秋打来的。
洛冰河将头埋的更低，手颤抖的厉害：一个个未接电话下是多么恐惧和无助，一次次的希望变成失望，最后化为绝望。在沈清秋最需要他的时候，他却没有出现……没有出现！
混蛋！畜牲！
洛冰河蜷在角落里，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佬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，又像是失了家的丧犬，呜呜咽咽，孤孤单单。
时间漫长，漫长到洛冰河回忆完自己短暂的一生。
……
“沈清秋家属，家属在哪儿？”洛冰河不顾蹲麻的双脚，摇摇晃晃的冲向手术室门口的护士：“我，我医生，我爱人，他怎么样？”
护士将孩子推出手术室：“男孩，六斤二两，挺健康的。”洛冰河带着哭腔，“我爱人呢？”
“大人失血过多，昏迷着。”护士看着洛冰河，“信息素不稳定，像是受了什么刺激，你最好告诉我们。”
在这个寒冷的夜晚，洛冰河并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。他像是冷酷无情的王者，将伤害的心头肉的人渣打入地狱，终不得善……
晨曦穿过云层，又是新的一天。
洛冰河蹑手蹑脚的进了沈清秋的病房，一缕阳光照在沈清秋的额间，衬着他的脸色愈加苍白无力。洛冰河将心上人的发丝拨到耳后，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。
“他们都该死，你不用怕了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，永远！永远！”
……
“爸爸，你醒醒。”小奶音叫唤着沈清秋，“我们要去游乐场玩。”沈清秋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粉红色的猪小弟乔治。
“我是乔治，哼。”洛崽崽指了指自己小肚腩上的猪小弟衣服。
“哼，猪爸爸，起床了。”洛冰河走进房间，而他的衣服上是一只粉红色母猪，他发出了一声“哼”，逗乐了崽子，也逗乐了猪爸爸。
沈清秋笑得直抖肩，摸着衬衫准备穿，可还没披到身上，就被一只小肉手抓住：“爸爸不能穿这个，我们要一起穿猪猪衣服。”说完，一件有粉色猪爸爸的衣服怼到沈清秋面前。
沈清秋：“……我也有？”
这回轮到洛冰河不高兴了，“怎么没有！别人家去游乐场都会穿亲子装？咱家为什么不穿？还是说你想让我们父子俩当寡父孤儿！”
沈清秋：“……我穿我穿！”
……
沈清秋扶着额角靠在车后座，昨晚又梦见以前的事，闹得他昏昏沉沉。洛冰河被无情的派去当司机，他通过后视镜看着爱人补觉，他们俩爱的结晶摆弄着乐高积木。
老婆孩子热炕头，他也乐得其所。
“二爸，我的乐高爸爸不见了！”崽崽突然抬头，惊慌失措的看着洛冰河，他眼睛里蓄着一汪清水。
“小点声，不要吵到爸爸，你是不是忘在家里了？回去找找。”洛冰河安慰着崽子，可他一看孩子的眼睛，心中一软，“找不到的话，二爸给你买新的，男子汉不许哭。”
崽崽点了点头，注意力马上被即将进门的游乐场吸引着。
等车停好，小孩子一手拉着一个爸爸，蹦蹦跳跳的笑着闹着。沈清秋刚去散了睡意，也好奇得四周打量。
“爸爸，我要玩这个，这个这个，还有这个。”洛崽崽一下指了好多地方，沈清秋含着笑意一一回答道“好”。
旋转木马，碰碰车，海盗船，枪击，包括堆房子……就这样一家三口将游乐场里安全的项目玩了个遍。
转眼到了正午，毒辣的太阳烤着大地，游乐场知了声混着鼎沸的人声吵吵闹闹，却有十足的烟火气。洛崽崽一家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，两位大帅哥夹着一个奶萌娃，让周围靓丽的风景都黯淡无光……
“好热呀，二爸，我想吃冰淇淋。”洛崽子蹭了蹭洛冰河的肩膀，撒娇的说着，还不忘拿余光偷瞄沈清秋。
“我说的可不算，咱家的财政大权可不由我管。”洛冰河无辜的眨眨眼睛，“你可以问一下爸爸，让他给咱俩买。”
“爸爸，爸爸！”
“只能吃一半，另一半是他的，不能抢。”沈清秋的嘴角浮起，指了指洛冰河，他脑海里显出一大洛一小洛贪吃的同款小表情，嘴角的弧度更深。
“在这待着，不许乱跑。”沈清秋捏了捏洛崽子的肉肉脸，转头又捏了捏洛崽子二爸的俊脸。
等沈清秋挺拔的身姿消失在人群中后，洛崽崽的目光一下子被不远处的气球吸引住：“二爸，我想要那个兔子气球。”洛崽崽缠着洛冰河的胳膊不放，“爸爸给我买嘛！”
洛冰河二话没说，抱起自家儿子，掂着屁股离开了长椅，却留下了一个警惕又充满杀意的目光……
……
粉红的糖果屋前站着一个肩宽腰细腿长的男人，惹得周围的小女生接连偷看。而他正跟老板交流的内容却是让人血管中的血液萌的喷涌而出。
“老板，一个……两个冰淇淋，草莓和巧克力的。”
“给孩子买呀！”
“对，我儿子，还有……我爱人。”
“来，给你，祝你们玩的开心啊！”
沈清秋眯着眼，一手端着一个冰淇淋，笑着走向树下的长椅。突然一个人撞了他的肩膀，他皱了一下眉，下意识的看向那个人，可以抬头，却看见本应该闲适欢乐的人群受了惊似的四处逃散，他还没来得及问路人发生了什么情况，就看见远处树林上方冒着滚滚黑烟！
崽崽！
沈清秋失了风度，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，他在人流中逆行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。
树林前的广场十分空旷，拥挤的人群早已四下逃散，沈清秋知道洛冰河一定带孩子离开了，还没等他打电话，周围赶来的警察却喊：“防止二次爆炸，人群撤离，快！”
爆炸！！！
“这是爆炸？”沈清秋抓住前来驱散人群的警察。
“树下的长椅有炸弹，应该有人伤亡。”警察没理他，手中拿着传音器吼到。
沈清秋瞳孔骤缩！
他发了疯，着了魔冲向炸弹中心，泪水充满了好看的眸子。湿意里，他好像看见长椅下的模糊血肉和血迹，他用力的抹着泪水一遍遍告诉自己不是真的！耳边警察的阻止声听不见，只有狂风刮着……
“爸爸，星期去游乐园玩嘛。”
“不怕，有我在，一切都会没事。”
“崽崽说了吗？我想你沈清秋。”
“爸……爸……”
“你看，这小兔崽子会爬了！”
“我会对你负责的，沈哥。”
“你好，我叫洛冰河。”
洛冰河！洛冰河！
在离长椅差几步之遥时，沈清秋突然闻见熟悉的信息素，强大的让人心安。他蓦然回首，看见洛冰河着急疯狂的神情，以及他怀里抱着哭闹不止的洛崽崽。
沈清秋笑了，笑着流着眼泪，美得惊心动魄，让人心悸。
他什么也听不见，只能看着洛冰河的口型，一次次的喊着：回来，快回来。之后，看着洛崽崽哭的更厉害，又看着洛冰河露出惊恐的表情，看着洛冰河“咚”的一声跪在地上，看着火光映在洛冰河惨白的脸上。
砰！
雪白的兔子气球飘向天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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